站在日月山,远眺青海湖之南的这片热土,发展中的海南藏族自治州生机勃勃;当我们翻阅厚厚的《海南州志》梳理它的历史发展脉络时,来自五湖四海的建设者的身影常常在字里行间跳跃。有人说,海南的发展史中,农垦文化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我们开始这一历史与现实之间的时光之旅时,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。
寻找青年集体农庄
当河湟地区春意盎然、花红柳绿之时,海南才刚刚春意萌动。春日的一个午后,我们驱车前往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铁盖乡采访,去寻访一个特殊的村子——托勒台村。
杨成德先生是土生土长的海南人,他是海南报社的社长,也是此次文化之旅的领路人。他说,托勒台村的特殊性在于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这个小村子就是海南农垦文化的一个缩影,当年的知青、移民、复转军人来到这里后,投身于建设大西北的洪流中。他们与当地人一起激情澎湃、意气风发地谱写了一曲昂扬的建设者之歌,在海南大地上营造了一个又一个绿色的家园。今天,这些花甲老人,有些返回了原籍,有些已长眠在这里。
在村子里,魏文慧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位受访者。当告知我们想寻找那时的青年集体农庄时,没想到她就是当年建设者的后裔,现在在村卫生室工作。八年多来,作为乡村医生的她,像父辈一样默默奉献,不为人知。
当我们想在村子里找到关于农庄的一些历史遗留物时,突然发现“青年集体农庄”已经是一个历史名词了。
顺着村里的主干道行走,不远处几位农民在树荫下闲谈。我们上前向一位头戴草帽的老人打招呼时,对方一口浓郁的陕西方言让我们很诧异。问及缘由,村民笑着说,村里大部分都是“外地人”,河南话、四川话、陕西话,五花八门。
村民所谓的“外地人”,其实就是当年的建设者。头戴草帽的老人名叫彭志学,祖籍陕西宝鸡。1955年,他参军后随同兰州军事教导大队驻扎恰卜恰兵站。1957年,复员后前往当时的曲沟林场上班。1962年,辗转到托勒台村担任生产队队长等职。
满脸皱纹的彭志学意味深长地说:“到当时的青年集体农庄后,我们好多人抱着极大的热心,投入到了生产当中。在劳动中,我认识了后菊花村的一位姑娘就和她成家了。后来,一部分人回老家了,我有孩子也就打消这个念头,这一住就是六十多年啊。”
记忆深处的青春故事
告别彭志学老人,我们一路前行。在村道上无意遇到一位热情指路的老人,寒暄过后知晓老人来自河南,名叫汪武举。当年随同支边的姐姐一同来到青海。后来,干脆全家人都搬了过来。从他11岁到古稀之年,孩子们已经成家立业。弟兄们也先后回老家了,可几年后又回到青海,说已经不适应老家的生活环境了,还是青海好。
在汪武举的指引下,我们找到了村子里目前年龄最大的一位老知青——76岁高龄的李保成。见到李老时,身板硬朗的他正和老伴儿轧面条,他是村子里当年三名知青中现在唯一健在的。1956年,在“到边疆去,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”的号召下,带着满怀豪情来到青海,在自己的人生坐标上找到了位置,默默奉献着青春年华。艰苦的环境给了他许多的人生财富,同样也给了他雨雪风霜。
上个世纪50年代的一个春节里,农历正月十五那天,佩戴河南青年志愿垦荒队布牌的李保成,和他的同乡们一路颠簸后来到了海南,在青年集体农庄迈出了建设的脚步。这些稚气未脱的学生娃建房子,平土地,挖水渠,战天斗地。在艰苦的岁月里,他们用坚守和执着,为海南地方建设的发展,默默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。
“国家政策越来越好,农民盖房子有补贴,种地还不用上皇粮,心情实话舒畅。我们这些人来青海60年了,一直没有个名分,心中多多少少有点遗憾啊!”李保成说。
农垦人的绿色家园
这个看似小小的村子,没想到当年竟然聚集了来自山东、河南、甘肃、河北等7省32县的建设者,他们在茫茫戈壁、黄河之畔,勤劳播种、艰苦创业,谱写了时代的青春之歌。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当年的建设者,如今已从青年才俊成为饱经沧桑的老人,是他们用饱满的激情和一腔热血,奉献给了这片土地。
斗转星移,时光飞逝,六十年的岁月弹指之间,大江南北、五湖四海的建设者为海南当地的发展奉献了青春,洒下了汗水,为海南州的建设添砖加瓦。
当我们在兴海、同德、贵南等地走访时,都会听到农场、农庄等一些词语。这里曾有无数位建设者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故事。当我们在沙珠玉、塘格木一路西行时,常常会看到成片的树林和绿色的庄稼地。眼前的景色,让我们误认为自己处在青海的河湟谷地。之所以能造成这样的错觉,那绝对是以前农垦人留给我们的巨大财富,是他们在荒无人烟、茫茫戈壁制造的奇迹,是他们历经了无数艰辛后,留给现代人的绿色家园。